年的气味（王诗尧）
作者：王诗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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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天腊八了，得做些好饭，马上就要过年了……”同事的一声感慨，令我回想起小时候年的气味。
山东烟台长岛综合试验区的南长山岛，便是我成长和工作的地方。我的老家在长岛砣矶岛，从南长山岛到砣矶岛要坐几个小时的船，每年寒假，在南长山上学的学生都要坐船回到“北五岛”的家中；每年过年，在“南五岛”上班的人也要坐船回“北五岛”过年。
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，过年是高兴的，压岁钱、贴对联、放长假、放烟花……回想起来，过年最深刻的是三种气味。
船上的柴油味
每当船出海的时候，我想着过年要贴春联、收压岁钱就十分兴奋，在船上跑来跑去。可船走了一段时间后，我便晕船，船上的柴油味更是加重了我的症状。南长山岛、北长山岛、庙岛、大黑山岛、小黑山岛这五座岛环绕形成了长岛人口中的“庙岛塘”。船只向北离开“庙岛塘”，立即遇上大浪。几个小时的船程，船只随海浪的涌动上下左右地晃，我晕船的滋味也并不好受，浓厚的柴油味直扑口鼻。
炸鱼的香味
回岛过年，爷爷奶奶会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，炖排骨、炖鸡、炸鱼、包饺子……鱼是渔村年饭的重要内容，黑鱼、黄鱼、镜鱼、辫子鱼等焖炖后端上桌，鲅鱼、小黄鱼、刀鱼等油炸后端上桌。
油炸后的鱼有金黄的外皮，并有特殊的口感和香味，更便于保存。按照长岛的习俗，一般会在大年三十前将鱼都炸好，那段时间渔村里飘满了炸鱼的香气。
鞭炮的味道
放鞭炮也是过年最重要的内容之一。吃饺子前会放鞭炮，大年三十晚上要到海边放鞭炮，大年初一早上吃饭前又要放鞭炮……海岛人喜欢热闹，放鞭炮的习俗一直刻在海岛人的过年记忆里。
我小时候很喜欢放鞭炮，噼里啪啦的响声让渔村变得十分热闹。鞭炮爆炸后有一种淡淡的硫黄味，那时的渔村都笼罩在这种味道中。
如今这三种年味都已经淡去，我已很久不回砣矶岛，今天的北岛有了行驶快速的大船，回岛过年的人再也不用忍受几个小时的柴油味。家里换了大冰箱，鱼可以放冰箱里保鲜，过年不浪费，吃多少炸多少已经成了现代海岛人的新观念。长岛禁止燃放鞭炮，大家都说，虽然一开始不习惯，但现在过年不担心在睡梦中被鞭炮惊醒，不用迎着硫黄的味道拜年，也不用看满地的碎纸屑，挺好。
对于体验过渔村过年的我来说，感觉现在的年味淡了，但事实上是生活变得更好了，这又何尝不是件好事呢？
（作者单位：山东省烟台市长岛综合试验区南长山街道办事处）
责任编辑：崔莹
